被疯批美人求爱后(195)
无声的啜泣让他单薄的身躯不断颤抖,像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丝绸帘布被他扯得变形,金线绣制的纹路深深勒进掌心,可这皮肉之苦却抵不过心头万分之一的痛。
爱呀,恨啊,写作恨,读□□。
如果不爱,为何要恨?如果恨了又怎能不爱?
不忍杀之,又不忍放之,唯有将其困在这殿堂之中,困在自己身边。
一滴泪,在青金石砖上溅开凄艳的花。
殿外忽起狂风,将满室烛火吹得明灭不定。
混沌中,纪佑的双臂如铁铸般收紧。
君王忽然低头,狠狠咬住解问雪的后颈。
尖锐的犬齿刺破肌肤,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
“呃!”
解问雪浑身剧颤,泪水如断线珍珠滚落,打湿了帝王的手背。
“疼……我疼……”
几乎要哭的撕心裂肺,解问雪挣扎着向前爬去,素白的手指在青金石砖上抓出几道血痕。
却被纪佑一把拽回,素白腰带“啪”地断裂,线在撕扯中寸寸崩裂。
天旋地转间,解问雪被整个扛起。
纪佑扛着解问雪,踉跄着撞向主位,鎏金案几上的珍馐美馔哗啦倾覆。
琉璃盏碎成齑粉,御酒泼墨般溅在地上。
“砰!”
“啊!”
解问雪被重重按在案几之上。冰冷的檀木贴着脊背,身前却是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身躯。
他仰头望去,只见纪佑眼中猩红一片,冕冠早已不知去向,黑发垂落如瀑。
烛火摇曳,殿内光影昏沉。
纪佑的轮廓在晦暗的光线下愈发深邃,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猩红的眼,却遮不住那股近乎暴戾的压迫感。
他呼吸粗重,喉间滚出低沉的喘息,像一头挣脱锁链的凶兽,终于撕开了温润君王的伪装。
解问雪被他按在案几之上,后背抵着冰冷的檀木,纪佑的手指死死扣住解问雪的腕骨,半点都挣脱不得。
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可怕!
解问雪并不怕这些,只是君王越来越粗暴的行为,却让他心中无比的钝痛。
就好像纪佑没有那么爱他。
解问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到了现在,居然还在纠结这个爱不爱的问题。
有什么好在意的?
爱不爱的重要吗?事已至此了,还重要吗?
“陛下……”
解问雪的声音发颤,眼尾洇开一片湿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没入散落的发间。
他挣扎了一下,却被纪佑更狠地压制住,衣襟在撕扯间敞开,露出后颈上未消的咬痕。
烛光忽明忽暗,映着纪佑眼底翻涌的深色。
君王俯身,灼热的吐息喷洒在解问雪颈侧,嗓音低哑得可怕:
“先生,若是恨怨消,可否情爱起?”
他轻轻掐住解问雪的下颌,迫使解问雪仰头。
“先生教朕,是也不是?”
解问雪实在是答不出来。
殿外风雨大作,雷声轰鸣,却盖不住案几之上交错。
烛火剧烈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朱漆殿门上,似乎要纠缠成永生永世的孽缘。
殿角的金铃疯狂摇晃。
玄色龙袍与素白官服纠缠在案几之上,宛如一幅被肆意挥毫的雪宣。
恨意与爱的交织成最锋利的刃,每一次吞咽都带着血腥的痛楚。
他们此刻的纠缠没有温柔缱绻的亲吻,只有近乎本能的撕咬的触碰,像两头伤痕累累的困兽。
困在这红墙黑瓦之下,困在这九重宫阙之中,困在这君与臣之内。
纪佑的手掌死死扣住解问雪的腰肢,指尖陷入的力道足以留下淤青。
解问雪仰头,喉间的哽咽哭得实在是支离破碎。
自尊让他不喜欢流泪,可是今日解问雪却快把泪都流尽了。
他们呼吸交错,灼热的气息在冰冷的殿内凝结成白雾,每一次眼神相接都比最缠绵的吻更令人窒息。
他们太了解彼此了——知道怎样能让对方痛,也知道怎样能让对方快乐。
一个眼神的交锋,一次呼吸的停顿,都是最隐晦的情话和服软,比任何海誓山盟都要刻骨铭心。
从此,这九重宫阙便是最华丽的囚笼。
在极致的昏聩之间,解问雪忽然冷静了一瞬间,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他现在还爱吗?
——他现在还爱纪佑吗?
无需思考,解问雪很快就以另一个问题回答这两个问题。
——他……有什么时候,是不爱纪佑的吗?
——没有,没有一刻是不爱的。
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似乎从心动的那一刻起,便已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若,他们只是市井间的寻常百姓,或许还能求得一世安稳。
可偏偏,一个是执掌生杀的帝王,一个是权倾朝野的权臣,注定要在权力巅峰的漩涡中沉沦。
他们的相爱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是龙椅上不容玷污的威严被染指,是朝堂上不容僭越的界限被打破。
每一寸肌肤相亲都是对礼法的践踏,每一次呼吸交融都是对伦常的背叛。
史官的笔早已悬在头顶,只待将这段悖逆之情钉在青史的耻辱柱上,供后世唾骂。
解问雪仰头看着穹顶,一双玉臂挂在君王的肩膀,忽然低笑出声。
笑声里带着癫狂的决绝:
“那、……陛下…陛下恨臣吗?”
纪佑的回答是更用力的拥抱。
君王的吻深深烙在解问雪白皙的颈间,像盖下一枚不容辩驳的玉玺印章。
殿外风雨如晦,
雷声轰鸣。
“陛下。”
解问雪仰头凑近,他抱住了呼吸炽热的纪佑,似乎现在是心情不错了。
他们之间发丝纠缠,胸腔之中贴得如此之近。
可惜不知他们心的距离有多近,又有多远。
不清不楚,朦朦胧胧。
就像他们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从朝堂到龙榻,从前世到今生。
解问雪柔软的唇贴在帝王耳畔,吐出最执着的诅咒:
“陛下,我们从生到死,轮回百世,百转千回,都该纠缠在一起。”
既然放不下,那就谁都别想逃!
第109章 ·皇后
晨光如利剑刺穿云层,斜斜地劈进太极殿内。
尘埃在光柱中浮沉,像是昨夜破碎的梦境碎片。
纪佑在满室寒意中倏然清醒。药效褪去后的头脑格外清明,昨夜癫狂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金铃乱响,烛火摇曳,还有解问雪那双含恨带泪的眼。
此刻大殿空寂,唯有满地碎瓷与倾翻的案几昭示着昨夜的荒唐。
他们相拥而卧在散落的朝服之上,玄色龙袍与素白官服纠缠如交颈的鹤。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触到的是冰凉的金砖地面,和铺散其上的玄色龙袍。
那件象征无上权威的龙袍,此刻皱巴巴地垫在身下,沾满了汗渍与白的痕迹。
怀中的重量让君王垂下视线。
解问雪在他怀中轻得惊人,单薄的脊背嶙峋可见,像只精疲力竭的病猫。
昨夜逼宫之人就这样蜷缩在君王臂弯里,单薄得像张宣纸。
晨光之中一览无余,露出大片苍白的肌肤,上面布满青紫的指痕和咬痕。
纪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些痕迹在晨光中如此刺目,像雪地上凌乱的红梅,记录着昨夜失控的暴行。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解问雪额前汗湿的发丝。
那张总是带着冷淡的脸此刻安静得近乎脆弱,长睫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在眼下投出一片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