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191)
对方的眼神肉眼可见地亮了许多,迫不及待地点头。
谢虞琛从屋里取出一盒糕点,是祭天大典前他专门让厨房做的。外面的酥皮用的是胡麻油,有一股很独特的香味。而且因为是从植物里榨取出来的,所以即使是斋戒也不影响食用。
他估计小皇帝应该是从祭典开始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他这个年纪又格外容易饿。点心端上桌后,几乎是三两口就解决掉一块。
看给孩子都饿成什么样了。谢虞琛用一种略带怜爱的眼神看了一眼正向第三块糕点伸手的皇帝,赶紧倒了杯茶递给对方:“先喝点茶顺一顺,当心吃太快噎着。”
小皇帝拍干净手上的糕点屑。接过谢虞琛递来的茶盏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后,才含糊不清地道:“亚父之前还和我说,等谢郎进京后,让我有事多来请教谢郎。日后若是没事,谢郎能常来宫中吗?”
谢虞琛倒茶的动作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开口:“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话,臣定当遵从。”
他虽然不知道乌菏还说过这样的话,但能与皇帝多接触接触总归不是什么坏事。若是一国之君贤明,整个国家也能发展得更好。
盘中精致小巧的糕点还剩下大半,小皇帝盯着看了几眼,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晚上还在华清殿设了宴,不能再多吃了。”
谢虞琛笑着摇了摇头:“糕点本就是甜腻之物,吃多了容易伤胃,陛下若是喜欢,我今日回去之后把具体的做法写个方子交给尚食局的奉御,让尚食局照着方子为陛下做就是。”
小皇帝点点头,还准备说些什么,却看到谢虞琛悄悄向他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开口:“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寻陛下的内侍们到了。”
他赶紧顺着谢虞琛的目光看向窗外,果然在正对的前院里看到了宝福公公微胖的身影。
小皇帝撇了撇嘴,冲谢虞琛叹了口气道:“朕得回宫了。”
谢虞琛失笑,起身目送皇帝移驾。临走前,小皇帝还十分不舍地扭头冲谢虞琛叮嘱道:“谢郎别忘了之后要常来宫中……”
*
乌菏回来的时间比谢虞琛想象的要晚,他送别小皇帝后又回屋里补了一个时辰的觉,才再次见到对方。
“离晚上的宴席还有些时辰,还能再休息一会儿。”乌菏看着睡眼惺忪的谢虞琛。
“不了。”谢虞琛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湿毛巾扔回水盆里,“刚才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
一旁的侍卫开口:“半个时辰前大人就来过一回,下人说您还在休息,大人就没进来。”
谢虞琛抬眸看了乌菏一眼,对方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扬了扬下巴,屋里的人顿时心领神会,纷纷退下。
等到屋里除他们两个之外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后,谢虞琛才失笑道:“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你中间还来过一回。”
乌菏:“多嘴。”
谢虞琛不甚在意地耸耸肩,主动问他:“在斋戒殿,你走之后陛下来找过我,这事你知道吗?”
乌菏“嗯”了一声,立马便猜出了小皇帝过来的目的:“是不是邀你进宫了?”
谢虞琛点头:“陛下说你让他有事可以来询问我……”
乌菏没有否认,谢虞琛啧了一声道:“朝中那么多学识渊博的大臣,哪个不比我强?干嘛非要我进宫?况且我也不知道怎么教。”
“不要妄自菲薄。”乌菏笑着开口。
见谢虞琛抱臂瞪着他,乌菏才又道:“也不要你专门教些什么……”
“他平时在宫中,身边接触到的都是没怎么读过书的太监宫女,没个能说上话的。至于朝臣们,你也清楚是什么情况。”
要么年纪一大把了,在皇帝面前端的是一副不苟言笑模样,永远都是:“君王之道,在——”“为君者,应——”
几句差不多的话翻来覆去地念叨,哪怕是圣人之言也该听腻烦了。
要么就是世家出身,门生故吏、姻亲朋党能串成一大串的那种。这种人乌菏也不愿意皇帝多和他们打交道。
除了几位太傅,皇帝平日里也确实没有什么能接触亲近的人,也难怪刚刚表现得那么开心,连吃块糕点都能乐呵呵的。
乌菏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也是喜欢你,今天才专门跑过来和你提这件事。”
谢虞琛:“?”
喜欢他?可他之前也没和皇帝接触过啊?
乌菏解释:“之前你在东山州做的事情,关泰初在奏折中都提到过,有时我也会与他讲一些。”
谢虞琛迟疑着点了点头。
乌菏又道:“你若不愿,不去或是少去几回就是了。”
“没有不愿意。”谢虞琛摇头,“我就是有些惊讶,而且他还……”
还挺讨人喜欢的。谢虞琛顿了顿,没把这话继续说下去。
*
祭天大典在冬至当日举行,晚上在宫中设宴。因为皇帝还未大婚,除了朝臣之外,席上就只剩下几位还未封王离京的宗亲。
谢虞琛的席位毫无意外地设在了乌菏旁边,一个极其显眼的位置上。他视若无睹地入席,仿佛没看到集中在他身上或探究、或警惕的注视。
皇帝开口敬了第一杯酒。众人也纷纷起身,短暂地收回了望向谢虞琛的目光。
皇帝还是未成年吧?这么小就饮酒吗?谢虞琛眉头微蹙,而且他刚刚尝了一下,这酒的度数还不算低。
他往乌菏的位置稍微侧了侧身子,低声道:“这个年纪就饮酒,会不会对身体不太好?”
“没事,宫人悄悄换过的。”乌菏在桌下冲他小幅度摆了摆手,“左侧的酒壶里装的是清水,另一边才是酒。”
谢虞琛“……”
他看了一眼皇帝席位上一模一样的两个酒壶,又看了下四周众人的桌子,忍不住冲他比了和大拇指。
两个一模一样的酒壶明明白白地摆在桌上,只要是长了眼睛,都知道两个里面中必定又一个是有问题的。这么做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不过知道了又能怎样,无论心里怎么想,面上还不得是装出一副高高兴兴的模样说祝酒词。谁都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触谢虞琛身旁这位阎王的霉头。
因为上一次在赏花时的经历,直到现在谢虞琛对饮酒还是有些戚戚。不过今天场合特殊,他又坐在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上。作为孙、郭二人被清算之后整个京中最炙手可热的人,席上少不了主动来和谢虞琛攀谈的王公大臣。
许多人名为敬酒,实则是试探。当然也有主动过来示好的。反正整场宴席下来,有用的话没听到几句,没用的酒倒是喝了不少。
最开始谢虞琛还能摆出适宜的表情来与众人周旋,但到后来,过来交际的人就基本上都被乌菏给挡掉了。
宴会散场后,马车一路驶离皇宫。因为今天既是冬至,又是祭天大典,百姓之间也举行了各种祈福活动。谢虞琛他们出来的时候,许多活动还未散场,整个京城都是热热闹闹的。
“要去看看吗?”乌菏主动提议:“城东那边的活动估计还没结束,过去之后刚好能赶上。”
谢虞琛放下车帷,冲对方摇了摇头,今天凌晨不到就去了圜丘,席上和那群各怀心思的大臣周旋又喝了不少酒,实在是有些累,“以后还有机会,今天实在是没精力去了。”
乌菏:“好,那便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