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赛亚的叹息[悬疑](126)
尤兰达觉得,在有人懂得自己艺术的情况下,就把期限定到一千幅吧。
……
“查到了,福利院的孩子们都说莱托莎当时只跟他们当中著名的怪胎玩,最后她们俩变成了一对怪胎。”乐衍快速地说,“我们找到曾经的志愿者和工作人员进行求证,她们口中的怪胎叫‘尤兰达’。”
“据说她们俩很喜欢凑到一块用血画画。”
“她们是不是经常画一个类型的东西?”西尔芙林倏然问。
“对,志愿者们说她俩经常画一些凌乱的枝条,再用血给枝条的尖端上色。”
“那是‘荆棘’。”西尔芙林看向阿瑞贝格,“但是血在那时候表示的应该并不是心脏。”
“那是什么?”乐衍问。
西尔芙林摇摇头,“那只有当事人清楚了。我们要弄明白的是,是什么让那些血液变成了如今的‘心脏’。”
“我们还要弄懂现在她们画中的‘心脏’代表着什么。”阿瑞贝格补充道。
西尔芙林低下头,看着阿瑞贝格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以及他们膝盖碰着膝盖的两条腿,突然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可以转过身吗?”
其他人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下意识地听从西尔芙林的话转过身。
西尔芙林突然侧过头吻上阿瑞贝格的嘴角,伸出舌尖轻而迅速地舔了舔,像湿润的羽毛拂过。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钟,却让阿瑞贝格的心跳骤然失速。
即使他们一天要亲八百回,阿瑞贝格还是会轻易地被西尔芙林的亲昵“偷袭”弄得心跳失衡。
西尔芙林亲完后抽身离开,带着阿瑞贝格与自己相扣的手,按上他的左胸膛,感受了一会儿后又按上自己的。
“触碰到了吗,或许答案就是那样简单呢。”
“或许答案就是那个老到掉牙的,但又带着永不过时的浪漫的象征义呢?”
……
从那天起,莱托莎和尤兰达变得无话不谈、形影不离。
尤兰达发现了莱托莎那还未完全形成的、时犯时好的精神疾病,但她并不在意,反而把它当做一个有趣的现象研究起来。
她用一个本子记录下莱托莎精神疾病的刺激源——黑色布袋、木头椅子、长条木棍、钢笔、松紧带等等。
又用另一个本子记录下自己的实验。
莱托莎每次犯病时,尤兰达都会尝试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安抚她,牵手、拥抱,或者单纯地和她一起完成一副画。
犯病的莱托莎并不可怕,相反,尤兰达觉得她像小狗一样,只是想通过叫声引起主人的注意。
可是以前没有主人要她。
如今尤兰达成为了她的主人,成为了她的解药。
莱托莎总是给她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亲手折的一罐子爱心,或花费好几个星期绣出来的她们俩手牵手的画。
尤兰达觉得送这些东西的莱托莎表现出了一种独特的童真,这是她和正常小孩离得最近的一部分。
她在这时候感到矛盾,既不希望莱托莎正常,又想她有机会回归正常生活。
她自己一出生就被困在了一个假名为“家”的冰冷牢笼中,她的父亲对她有着变态的控制欲,五岁那年这种扭曲的控制欲进阶成了“猥亵”,再之后是“□□”。
她的母亲只会沉默,尤兰达认为她母亲是个哑巴,还是个瞎子,不然为什么看着亲生女儿被自己的丈夫□□只会呆呆地坐在一旁喝酒。
后来,她认为母亲其实是个傻子,不然为什么在她被父亲持续□□的第二年选择吃安眠药自杀。
夜晚对她来说非常可怕,黑暗中只有难闻的汗味、硌人的皮带、肮脏的话语以及令人作呕的触摸。
但遇见莱托莎之后,黑暗中多了温暖的拥抱、好闻的洗发水味、柔软的金色发丝以及充满悸动的心跳。
她其实并不知道矛盾当中的哪一个观念会占上风。
她想莱托莎好,又不想她脱离自己变得“好”。
直到莱托莎又一次犯病。
笔记本中的所有常用方法尤兰达都试了个遍,但这一次她那时有时无的精神疾病尤其顽强。
最终,尤兰达亲吻了她的嘴唇。
与莱托莎清醒一同而来的,是尤兰达的顿悟。
她终于知道,自己从来想得到的就是那个不正常的莱托莎,那个和自己是同类的莱托莎。
而这样属于自己的莱托莎,根本不会变得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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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长的一章[化了][化了]
明天还有~
第97章 荆棘与铅心
“尤兰达, 23岁,在星垣区区立大学读过两年书——这是我们区最好的大学——她的成绩足够填报那里的任何专业,但她却选择了分数线最低的艺术系。”
“两年后她以心理问题为由辍学, 此后下落不明。”
“她的经历和莱托莎其实很相似。她的母亲在六岁那年服用过量安眠药自杀, 她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无论是在社区还是校内风评都很好, 周围人都认为他是‘乐于助人的知识分子’, 但显然不是这样。”
“尤兰达分别在六岁、七岁和十一岁的时候向社区申请过援助, 举报她的父亲强/暴她。第一次社区不相信, 认为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第二次尤兰达的状态明显不正常, 社区终于帮忙调查, 但没有结果, 最后一次闹到了那片区域的警局那, 不过还是因为证据不足无疾而终。”
“十五岁那年, 尤兰达从家中逃跑, 而且是经过了长期策划的——她父亲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掌控欲极高的‘潜在强/奸犯’,无知无觉地被她逃脱,还没有任何方法能追寻到她的踪迹。尤兰达智商很高,似乎在这时就展现出了自己的犯罪天赋。”
“她父亲显然也知道这点, 无论是对自己亲生女儿有‘特殊的情结’,还是防止尤兰达真的找到办法毁了他, 总之, 她父亲这些年一直没放弃过寻找她。”
“可能这也是尤兰达不能出面的原因, 她的父亲太过疯狂。”
泉茜说到这里,被一阵恶寒席卷。
她最讨厌的就是恋童癖,更别说这种对自己亲生女儿都能下手的禽兽。
西尔芙林在这时平淡开口, 语调没有半点起伏,尾音却裹着不加掩饰的嫌恶:“我猜测主要是前者,让一个毫无良知的恋童癖如此疯狂地寻找她的原因,大概率不会是害怕她挖掘出自己的罪证,到处揭发——他能毫无顾忌地强/bao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一定留好了后手——他这样执着于找到自己女儿也绝对不是出于父爱,而是出于无法缓解的情/欲和令人疯狂的incestuous complex。”
“尤兰达离开的这段日子他可能发现自己情欲渐失,“发泄”时间变短甚至无法“发泄”,到后来,他甚至不能bo起。”
“他在这之后或许还找过其他女孩,但没有一个人能像他女儿那样让自己兴奋,放在他眼前的只剩一条路,那就是找到女儿。”
“你继续。”西尔芙林摊开右手掌心,朝泉茜的方向抬了抬,示意她接着说。
泉茜点点头,“尤兰达的踪迹再一次出现就是在阿里斯工作的那家福利院,她在那待了很久,又在阿里斯来到福利院工作后的第二个月离开,那时她已经获得了区立大学的入学资格——她真的非常聪明,几乎全靠自学考上顶级学府——尤兰达和阿里斯重合生活的那一个月里阿里斯应该还没有对孩子们实施侵犯,不然以尤兰达对这种事的憎恨程度,他不可能还活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