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文主角攻不干了(126)
它看到哥哥收拾衣服了。
每次走之前,都要收拾衣服。
芥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秦有昼凑近了看,半天才懂。
“是,我和师尊又要走了。”
他的话一出,满屋的灵草都变得安静。
芥子的小手缓缓地垂了下来,叶子也蔫吧吧耷拉着。
果然是又要走了。
“但这回我想带你们一起走。”
秦有昼面上的笑意深了点。
他养了它们,就要对它们负责。
“咕——”
芥子的叶子瞬间又变得翠绿,
它高兴地扑到了秦有昼的怀里。
一旁无精打采的灵草们也重新开始吵闹。
【我就说,宿主怎么突然要买别的位面的灵植空间。】
系统欣慰。
越是被判定为对任务无用的道具,在系统商城就越便宜,只有一亩大的灵植空间才100积分,比许多乱七八糟的药都便宜。
【不过,您打算怎么和您师尊解释?】
“就说收到纳戒里了。”
毕竟开智的灵草在纳戒里也能活,只是容易蔫。
秦有昼并不担心引起师尊怀疑。
倒不如说,他更希望师尊知道他有些特殊的手段,能稍稍对他放心些。
毕竟现在看,师尊虽然受到诸多限制,但似乎也知道许多寻常人不知道的事。
如果没了两人认知之间的参差,他们或许能更方便行事。
药园是宗里的私产,他们动不得,秦有昼只把一手带大的灵草们收走。
书架和衣柜被搬空了大半,常用的物件都被放进纳戒。
已经过了子时。
“小昼。”
嬴未夜敲他的门:“多添件衣...不,你得添两件,外头太冷了。”
他威胁道:“你要是穿得少,我等会会替你穿。”
“是,师尊。”
摸着空荡荡的桌面,秦有昼突然觉得,这分明只是一次远行,但家好像也被跟着搬走了。
秦有昼拔了已经松掉的玉簪,解下腰间的玉饰,简单地用发带扎了个马尾。
这般,能显得他看起来精神些,面上少点病容。
他取了嬴未夜两年前送给他,他还没穿过两次的大氅。
这大氅保暖却不厚重,白色作底,袖边绣了乌纹,袖上还有乘风而起的的鸟雀。
待推开门,秦有昼这一身已不像仙家的打扮,更像是年轻俊秀的凡间富贵人家公子。
冷风比上山时更加刻薄,刺骨地刮过他的耳畔,带来丝冰凉细小的微粒。
“下雪了。”
秦有昼抬起穿了手衣的手。
只有柳絮一半大的雪落在他的掌心。
他金色的睫毛上也落了雪花,秦有昼一眨眼,雪便化成水滴。
像是一滴落不下的泪。
“明知是下雪,还不往后站些。”
嬴未夜又给他塞了一双手衣:“你手上的太薄了,换这双。”
两人的手碰到一起,等到染上了彼此身上那点余温才分开。
再踏上下山的台阶时,因着山路湿滑,看不清就容易摔,嬴未夜比方才紧张了许多。
秦有昼倒是走得稳当,甚至有空和他说话:“今年的雪,像是来得大了些,也更早了。”
前些年其他峰需要扫雪的时候,悬杏峰才会下一点雪子。
“这不算大。”嬴未夜轻笑。
“你第一次上山的时候,雪比这大多了。”
秦有昼压住咳嗽声,微微勾唇:“常言瑞雪兆丰年,师尊,这或许是好兆头。”
“强词夺理,那是凡间收麦子的丰年。”嬴未夜脸上的笑淡了些。
“莫非有昼也是株麦穗?”
“自然不是。”
分明看不清,可秦有昼还是精确地侧目看向他。
因为冷,他的脸上覆了层薄红。
他轻轻地冲他笑,认真道:“麦草长好了便要被割去,生死都在方寸之地,可我还想同师尊一起多活些时候,去更远的地方。”
他这是一本正经的肺腑之言,却莫名像是情话。
“......”
嬴未夜的耳朵也被冻得通红。
他别扭地侧目:“相信师尊,你的夙愿定然都能圆满。”
三日后。
沉龙沼,长息城。
“师尊....”
小城里最大客栈内的一间厢房里,秦有昼守着堆到半人高的衣物,一言难尽。
“我们的衣物都足够穿百年了。”
沉龙沼的天比引霄好些,他休息了两日,状态好了许多。
眼见着秦有昼好些了,嬴未夜便像是要把闷在宗里没花的钱都花了一样,借口买年货,添了一大堆新衣。
而且同色的和长得像的,都得买两件。
嬴未夜状态一直不好,导致能炼的丹有限。
宗里还要他们交药上去,又不给他们拨钱,所以嬴未夜在一群长老里算得上穷鬼。
然而到了凡间,他们和剑都买不起的散修比起来,简直堪称巨富。
可秦有昼依然认为虽然师尊能够高兴是好事,但因情绪作用而导致的过度消费不可取。
等发情期过去,师尊可能会后悔的。
而且,他的纳戒都要放不下了。
“我们行事得隐匿,不能让蛟发现我们在找他们也寻不到的传承,总得多备些着装以备不时之需。”
嬴未夜振振有词。
让他承认自己是因为发情期求偶单纯想显摆,定然是不可能的。
秦有昼:....
“可您买空了小半个成衣铺。”他提醒他,“已经足够张扬了。”
之所以只有半个,是因为成衣铺的男装只有那么多。
“有昼。”
嬴未夜装模作样:“你要相信师尊这般做,定然有深意。”
秦有昼:。
他不信。
“是,师尊。”
他假装很信。
“还有一件要事。”
嬴未夜正色:“师徒关系太惹眼,你最近在外,不能再喊我师尊。”
秦有昼想了想:“那是要喊师父?”
散修师徒之间,貌似是这么称呼。
嬴未夜不满意:“还是太醒目。”
若是张口闭口师父,听着就关系太过纯洁无趣。
秦有昼继续建议:“若是师尊不介意,不如我们以友人相称?”
嬴未夜依旧觉得不爽。
“这离师徒差得也太远了些。”
秦有昼看懂了他的心思,就是想自己拿主意。
他好脾气道:“那不如师尊提个方法?”
“师即如父。”嬴未夜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有昼,我觉得不如.....”
他拖长声音。
“不可。”
秦有昼的脸一下子红了。
他们关系都不清不楚了,他还要他喊他父亲,让关系乱上加乱。
这怎能行!
嬴未夜勉为其难地退了一步:“那义父?”
“...您觉得合适吗?”
秦有昼盯着他,发自肺腑地问。
又想到嬴未夜估计真脸皮厚到敢说合适,他揉了揉胀痛的额头:“不对,您觉得合适也不行,我觉得不合适。”
嬴未夜略略失望。
“那兄弟可行?”
有昼小时候叫他兄长,叫得可开心了。
这个岁数的男孩许多都自尊强到狂妄自大,好像叫别人一声哥就低人一等,非要死犟着。
有昼不一样,他喊他兄长,总是温和又平静,不带谄媚,也没任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