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过文主角攻不干了(167)
秦有昼在用渡化用的术法,渡化他体内的秽气、亡魂!
没了这些他先前瞧不上的玩意,他就当真什么也不是了。
秦有昼只开了个头,黛旸已经难受得再次匍匐在地,脸上涕泪横流。
而秦有昼只像是一尊冷漠、悲悯的神像,静静站在他面前,对他的痛苦无动于衷。
“求你....”
黛旸依旧苦苦地哀求着:“...别...”
【宿主,还差0.2%!】
秦有昼睁开眼,缓缓抽出了剑。
“黛旸。”
他终于开了口,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我给过你机会。”
断了头,九尾依旧可能活。
所以这回朝时的剑尖,转而落在了黛旸的心口处。
一开始,他并非想杀他。
是黛旸走的每一步,都让他确信此人无可救药。
并非是原书给予的宿命塑造了一个恶劣的黛旸,就算脱离掉他在原书里的设定,不去管“主角受”、“少主”之类的字眼,黛旸依旧是个自私残忍的巨婴。
剑尖刺破衣衫,刺破皮肉。
因为黛旸还有气运傍身,所以刺下得极其缓慢。
黛旸躺在地上,哭着挣扎:“你、你何时给我的机会...分明没有...”
“我错了、错了,我做什么都错了,你放过我....”
因为疼痛,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管动用多少灵力,秦有昼的剑都无法再往下刺。
他能渡化的怨秽终究有限,黛旸身上溢出越来越多的黑气,挣扎着想要撕碎他。
四周的妖气浓得压过蜃气,让人睁不开眼。
一道怨魂绕到秦有昼身后想要偷袭,被蛟绞得动弹不得。
群魔乱舞之下,嬴未夜身上的鳞被掀掉了几片,受了些伤。
剩下的千分之二进度迟迟不见。
秦有昼心中焦急,又加重了手上的力。
黛旸的瞳孔已经失去了光,眼尾妖纹暗淡。
他维持不住人形,身后冒出九条暗淡的尾。
尾正在一条一条,迅速地枯萎、蜷缩、消失。
他呆呆地看着秦有昼,像是在走马灯,看到了美好的事。
须臾,他眼珠微微转动,怨毒的视线落在蛟背上。
干裂的嘴唇微动:“要是、有下辈子....”
秦有昼抬起凝聚他全身灵力和传承的剑,又狠狠地刺下。
鲜血染脏了他的衣袖。
他没有黛旸那般虐杀人的爱好,只想赶紧结束一切。
“没有下辈子了。”
这一声,像是对结尾被彻底改写的宣判。
血肉横飞,剑尖终于又往下一寸,触及到了温热的心脏。
【9....90%。】
系统想要大叫,又怕惊到秦有昼,只能压低声音。
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可秦有昼却并不觉得如释重负。
一切都还没结束。
他的剑又刺得深了些,金色的灵力贯穿黛旸的胸膛。
这一剑下去,除了血,黛旸的胸口还溢出几道泛着流光的灵力。
诡谲的灵力先是冒出零星几点,随后喷薄而出,逐渐聚拢,似要将秦有昼包裹。
很熟悉,和见玄身上的灵力类似。
这绝不可能是黛旸本身的灵力。
确信黛旸的心脏已被贯穿,秦有昼便猛地收回剑。
不顾剑尖的血污洒落在了衣摆上,他匆忙看向身后,想去寻找嬴未夜的踪迹。
“师尊!”
那流光的灵力肆意地在他周身打转,阻挡着他的视线。
四周的景象飞速褪去,秦有昼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
“师弟,师弟!”
“醒醒!”
秦有昼猛地睁开眼。
视线逐渐清晰。
他坐起身,发觉自己正在一处熟悉的小院里。
和煦的微风吹得灵草的叶片簌簌作响,温柔的光洒在院内,鸟鸣声恰好到处,十分悦耳。
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就连困扰秦有昼的眼疾也跑得无影无踪。
他神清气爽,灵脉里没了磨人的秽气。
...是他在引霄宗的家?
石桌对面,鱼嘉无奈地看着他:“你是看书看傻了,趴着都能睡着。”
“抱歉。”秦有昼揉了揉额角,同他好脾气地笑了笑。
总觉得,自己是忘了些事。
没等他细想,一个少女急匆匆地跑进来。
“秦师兄,鱼师兄,宗主找你们啊——”
她气喘吁吁地扶着桌,兴奋到:“遴选里头有几个好苗子,说是要你们去看。”
“能有多好?”鱼嘉不以为意,打趣道。
“能好过咱们年纪轻轻,就已经快当上峰主的秦师弟?”
“别拿我打趣了。”
秦有昼的心情沉了沉。
他怎么会能快要当峰主?
分明...
分明。
他不记得缘由了。
“可厉害了,天灵根呢!”
云萝衣眉飞色舞:“而且长得也好看,和小仙人一样,让人挪不开眼。”
秦有昼听着,没来由地一阵不适。
他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道:“你们去罢,我还得看会书。”
“去嘛,反正又没事。”
鱼嘉拍着他的肩膀,撺掇他:“如今天下太平,宗里也和谐,你也别整日紧绷着,就知道看书。”
不对。
秦有昼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重,记忆像是被蒙了一层纱。
他一定忘了很重要的事。
心口一阵闷痛,他将手覆在胸前。
指尖触摸到了硬物。
秦有昼的呼吸骤然急促,他不顾师兄和师妹诧异的注视,慌忙地走进屋,在衣襟里翻找。
那是一片很厚实的妖鳞,被擦得簇新,还涂了油。
这应当是他很爱护的物件。
可秦有昼丝毫没印象了。
摩挲着鳞片,他的呼吸愈发的急促。
他究竟....
忘了些什么?
“怎么了?”
鱼嘉担心地跟过来:“要是难受,就好好休息,反正是我师尊在那边点卯,我和他说一声,你不去也行。”
师尊....
对,师尊!
秦有昼的瞳孔骤然缩紧。
他的记忆里,为何会缺了师尊的影子?
他看向鱼嘉:“我的师尊在何处?”
鱼嘉愣了下,露出担忧之色:“师弟,你可还好?”
见秦有昼表情难看,他道:“...你没有师尊,悬杏峰老峰主死时,你才刚出生啊。”
秦师弟是老峰主收养的弃婴,可还没来得及教他,老峰主就陨落了。
而后,天赋异禀的秦师弟便在各个长老处修道,却没认谁做师尊。
五十岁时,他独自回到了悬杏峰中生活。
宗主说过,等到秦师弟两百岁,他就能做新的峰主了。
等到那时,他会是修界最耀眼的天之骄子。
“死”字刺激到了秦有昼,那层纱又被戳破了些。
他魂不守舍地冲出书舍,推开记忆中师尊的居所。
可里面只有堆砌的杂物。
秦有昼攥着微凉的护心鳞,任由鳞片的尖角刺破他的皮肉。
他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全都想起来了。
他有师尊,那是他的爱人。
他一点也不老,更没有死,是条总没正形的蛟。
天下也一点也不太平,他和师尊都处在危险中。他们离开宗门已经许久,如今正在解决他们共同的麻烦。